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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康复系列5 | 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吞咽困难的管理
 
2023-02-01 09:06:41
来源:康复医学科
作者:刘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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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例与新冠病毒感染相关的口咽部吞咽困难的报告,一名70岁男性患者在重症新冠病毒感染康复期间出现吞咽困难并继发吸入性肺炎。患者的胸部CT(图1)及吞咽功能检查(图2)如下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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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胸部CT显示多个散在的毛玻璃样阴影,实变遍及双侧肺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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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吞咽造影检查(VFSS)和高分辨率阻抗测压显示:咽喉部感觉受损;咽部收缩不完全,会厌谷和梨状窦有残留;中咽收缩功能障碍;隐性误吸。这些发现表明,舌咽和迷走神经病变可能导致了新冠病毒感染后的吞咽困难。在新冠病毒感染期间严重呼吸道感染可能会忽视随后的吸入性肺炎,因此新冠感染患者吞咽困难的管理也应引起我们高度重视。


一、新冠病毒感染与吞咽困难的关系

研究显示,新型冠状病毒在体内造成的变化以及所采取的治疗措施,都可能是吞咽困难的危险因素。如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多器官衰竭、败血症、神经并发症、嗅觉丧失、重症监护中使用的镇静剂、无创机械通气、氧气治疗、插管、气管切开术,营养不良和肌肉萎缩等。研究表明,20.6%的新冠病毒感染患者患有吞咽困难。然而,随着进一步研究的开展,这一比例被认为会增加。

接下来,我们从不同方面了解新冠病毒感染与吞咽困难的关系。

(一)患者自身因素

1.衰老

健康的老年人由于衰老也存在不同程度的吞咽困难,老年人新冠病毒感染后可能会导致吞咽困难的发展或增加。在新冠病毒感染患者的研究中,60岁以上的患者死亡率高出18倍;而80岁以上的患者死亡率高出约70倍。

2.合并疾病

心血管、代谢/内分泌和呼吸系统疾病是导致脑血管疾病的危险因素,从而间接导致口咽吞咽困难。此外,在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哮喘、肺纤维化和心力衰竭的病例中,导致吞咽困难和误吸的风险增加。

3.吸烟

吸烟导致肺活量下降,慢性炎症会加速由疾病引起的肺损伤。新冠病毒感染住院通常与因肺炎、肺或非肺原因发生的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有关。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常见的症状是呼吸急促和呼吸困难,呼吸-吞咽失调可增加吞咽困难风险的误吸的风险。

(二)新冠病毒感染疾病对吞咽困难(PED)影响

1.呼吸急促和呼吸困难

是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常见的症状。呼吸频率增加(>25次/分钟)和呼吸-吞咽协调中断都增加了健康人和有吞咽困难风险的人误吸的风险。研究发现在呼吸模式紊乱的患者中肺内有大量液体(100毫升)的误吸,当SpO2<94%时误吸的风险明显增加。

2.味觉丧失

味觉和嗅觉在饮食选择、新陈代谢、饮食习惯和生活质量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味觉/嗅觉障碍是新冠病毒感染患者最常见的症状之一。感染后7至14天出现改善,但某些患者可能持续存在,从长远来看,可能会面临吞咽困难和营养问题,我们有必要对这一问题给予更多关注。

3.中枢神经系统损伤

由于中枢神经系统的直接感染、氧化应激增加和低氧血症导致精神错乱的认知功能和意识障碍,从而影响到吞咽的所有阶段,增加了误吸的风险。

4.营养失调

老年综合征患者在重症监护期间,由于镇静剂剂量增加和阿片类药物的应用,导致新冠病毒感染患者的肠道运动障碍、体重减轻和恶液质,患者出现营养不良和肌肉萎缩从而增加吞咽困难的风险。

(三)新冠病毒感染的治疗对PED影响

1.很多重症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出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时,在ICU接受了有创或非侵入性呼吸支持,在插管和拔管后常见的并发症是口咽吞咽困难(PED)。

(1)高流量氧气疗法(鼻高流量氧疗-HHO2)

治疗新冠病毒感染患者继发于肺部的低氧血症是一种比有创通气干预更可靠的有效方法。然而,这种稳定的正压持续作用于咽喉的感受器会导致这些区域感觉减退,吞咽反射延迟,喉内收,主动咳嗽和咳嗽反射减弱,呼吸-吞咽模式中断等一系列不良后果。

(2)气管插管

新冠病毒感染、严重ARDS的患者需要被转移到重症监护病房(ICU)进行插管机械通气。短期和长期插管可能会导致喉部损伤,影响吞咽和发声。在ICU的研究报告说,83%到94%的喉部损伤是在平均一周的插管后出现的,一半的患者出现了由此导致的吞咽困难。每一次插管两天或更长时间被认为是慢性吞咽困难的危险因素。

(3)气管切开术

气管切开术会导致喉咽感觉丧失、声门关闭不全和声门下压力降低,增加吞咽困难和分泌物吸入的风险。新冠病毒感染患者气管切开术在机械通气的情况下与误吸有关,高达82%的患者为隐性误吸。气管切开术会导致吞咽时的咽喉部功能障碍包括喉活动减少、肌肉萎缩、声带麻痹、食道梗阻、气管食管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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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所示喉镜下插管和/或气管造口术后喉损伤的图像:

A声门后分离;B声门后狭窄;C左侧声带固定;D气管狭窄

2.ICU中使用的镇静剂和阿片类药物会增加呼吸-吞咽协调障碍的风险。由于卧位和镇静剂的使用,胃食道反流的可能性也增加。

3.长时间俯卧位会增加唾液和分泌物误吸的风险。


二、新冠病毒感染吞咽困难的评估

虽然还没有制定具体的策略来检查哪些患者,但建议对于新冠病毒感染插管超过48小时的患者进行检查。

(一)详细询问病史了解吞咽困难的症状,随后进行筛查,筛查包括:摄食评估工具(EAT-10),多伦多床边吞咽筛查试验(TOR-BSST)、容积黏度吞咽试验(V-VST)和曼恩吞咽能力评估(MASA)等工具进行筛查,初步筛查患者是否口咽吞咽困难。

(二)临床检查发声质量、误吸体征、口腔残留、吞咽反射的触发、喉部触诊和舌骨运动评估等。

(三)仪器检查

仪器评估在临床评估不足以指导治疗的状况下,适用人群包括:隐性误吸、过度分泌、临床评估不足、与吞咽困难相关脱水、营养不良或误吸的风险,以及如果干预不能推迟或无法提供替代营养的情况下。发音困难或怀疑喉部和其他头颈部病变,可进行纤维内窥镜吞咽评估(VE);神经疾病的迹象,如语言困难、协调不协调、束状肌痉挛和震颤可进行吞咽造影(VF)(图4-1)、咽-食道测压和表面肌电图检查(sEMG)(图4-2)。对于有口咽吞咽困难、咯血或其他与头颈部恶性肿瘤有关的体征和症状的患者,可以进行头颈部断层扫描,如颈部CT或磁共振成像。

(图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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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2)


三、新冠病毒感染吞咽困难的康复

对新冠病毒感染吞咽困难患者的康复目标是消除或降低吸入性肺炎的风险,并通过改变饮食和行为干预来保证患者的营养及水分的摄入。言语病理学家针对有吞咽困难的患者展开一系列的评估及治疗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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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重症监护病房(ICU)和急性监护病房中——吞咽困难筛查和评估,识别和诊断吞咽困难。

新冠病毒感染患者拔除气管插管后首先推荐吞咽困难的筛查。美国重症监护护士协会建议,对气管插管超过2天的患者在经口进食之前,应进行吞咽评估。

通常进行临床床边筛查,包括评估患者的病史,检查口咽的结构和功能,以及容积一黏度测试(V-VST)。

(二)住院康复中,对新冠病毒感染吞咽困难患者的主要管理目标是消除或降低吸入性肺炎的风险,并通过改变饮食和行为干预来保证患者的营养及水分的摄入。

1.吞咽困难干预措施

(1)饮食的调整

许多在ICU接受插管的患者将接受鼻胃或肠道喂养,在经过言语-语言病理学家(SLP)及多学科医生合作评估患者进食安全性,建议质地均匀的软食和流质饮食,以将吸入的风险降至最低。

(2)补偿性训练

①吞咽姿势调整

低头吞咽、点头吞咽、转头吞咽、侧方吞咽、空吞咽/交互吞咽等。这些体位通过影响食团的速度和方向来降低误吸的风险,保证进食的的安全性。

②气道保护方法

某些需要改变呼吸道关闭时间的吞咽动作,如声门上吞咽,只有在呼吸改善时才能开始。

③行为干预

如进食速度要慢,一口量要少;进食环境安静,避免干扰;有意地控制口腔中的食物,以促进进食的安全性。

(3)吞咽练习

在需要机械通气的患者中,由于长期插管造成的喉部创伤、肌肉无力和萎缩,口咽敏感性降低。随着拔管后呼吸功能的改善,建议进行吞咽练习,以改善咽喉结构的力量和活动范围。常用方法是:用力吞咽以增加口咽肌收缩的强度;门德尔松动作可以增加喉上抬的幅度及食道上括约肌持续打开的时间。

2.说话瓣膜应用

新冠病毒感染患者气管切开术在机械通气的情况下与误吸有关,高达82%的患者为隐性误吸。气管切开时间的延长进一步影响言语和吞咽能力。在气管切开术患者中使用单向说话瓣膜(图5)可降低吸入风险,并改善吞咽功能和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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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口腔护理

由于药物摄入量增加、食物或液体摄入量减少、口腔干燥,特别是在插管患者和老年人中口腔菌群中含有致病菌,口腔分泌物通过喉部进入下呼吸道会引起感染和炎性肺部并发症。指导患者进行口腔护理(0.2%聚维酮碘或1%双氧水用于洗口/漱口)保持口腔卫生,如每天刷牙、润湿口腔粘膜和管理口腔分泌物,以预防吸入性肺炎。

4.认知障碍的筛查

由于医院病房长时间的侵入性呼吸管理、镇静和社会隔离,新冠病毒感染患者会感到困惑、迷失方向,有时还会神志不清。在这些情况下,医务人员可以使用认知功能检查表进行评估筛查,识别注意力不集中、思维混乱、不适当的言语或情绪、定向障碍、意识水平改变以及睡眠/觉醒周期障碍的症状。引导患者适应时间、地点、人和情况,并让他们参与认知刺激活动,从而降低患者在其他治疗活动中出现认知障碍的风险。

(三)门诊康复

1.继续住院康复期间的吞咽障碍治疗手段,包括食物性状的选择、代偿方法和相关器官的感觉运动训练。

2.语言与语音的康复(在此不进行详述)

3.认知管理。从长期来看,ARDS幸存者表现出神经认知缺陷,如记忆力受损、注意力减退、执行功能障碍、智力下降和语言流畅性受损。虽然目前还没有关于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存在这些缺陷的报告,但监测患者的神经认知障碍是很重要的。要发现这些问题,建议进行初步认知筛查(使用蒙特利尔认知评估或任何其他适当的认知测试),并进行适当的认知训练。

总之,针对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吞咽困难需要的全面计划,包括早期筛查和评估,制定个性化康复目标及治疗手段,同时对患者及家属进行健康宣教,从而促进高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吞咽功能的恢复,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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